中國第一從林-----洛陽白馬寺

發(fā)布時間：2019-08-26 10:23

       古有詩云：“白馬馱經(jīng)事已空，斷碑殘剎見遺蹤，蕭蕭茅屋秋風起，一夜雨聲羈思濃?！蛔u為“中國第一古剎”的白馬寺是佛教傳入我國后興建的第一座寺院。《洛陽伽藍記》載：“白馬寺，漢明帝所立也。佛入中國之始寺。在西陽門外三里御道南?！苯袢盏陌遵R寺所處的位置在洛陽老城東約幾公里的鄺山南麓和洛河北岸之間。

      白馬寺初建于東漢明帝永平十一年（68年），距今已有1 900多年歷史。它在我國佛教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被尊為“釋源”和“祖庭”。永平七年，漢明帝夜夢金人，身長六丈，飛繞殿庭。翌晨，召集大臣，告以所夢，太史傅毅答日：“臣覽《周書異記》，謂西方有大圣人出，滅后千載，當有聲教流傳此土，陛下所夢，將無是乎？”漢明帝即遣大臣中郎將蔡悟、博士弟子秦景等一行人出使西域，拜求佛法，行至大月氏國，恰遇在當?shù)赜位痰挠《雀呱當z摩騰、竺法蘭二位，得見梵本佛經(jīng)60萬言及釋迦牟尼佛的造像。不久，白馬馱經(jīng)西來，明帝躬身迎奉，并請騰蘭二僧禪居鴻臚寺，翌年，敕令于洛陽城西雍門外三里御道北興修僧院，為銘記白馬馱經(jīng)之功，名之為白馬寺。

      白馬寺寺名的由來，卻也有許多爭議?！鞍遵R馱經(jīng)”是最為流行和普遍的說法。另有“白馬繞塔悲鳴”說，梁慧皎《高僧傳》卷一《攝摩騰傳》記載：“相傳云外國國王嘗毀破諸寺，唯招提寺未及毀壞，夜有一白馬繞塔悲鳴，即以啟王，王即停壞諸寺，因改招提以為白馬，故諸寺之名多取則焉”。洛陽白馬寺內(nèi)保存的明代《重修古剎白馬禪寺記》碑文也記載了：“漢明帝永平八年，聞西域有佛，遺使之天竺求其道，得其書，及攝摩騰、竺法蘭二沙門以歸。至十年，始立寺。初名招提，后王有欲毀寺者，夜見白馬繞塔悲鳴而止。因更名日白馬云?！?914年的《重修古剎白馬碑記》也說：“營寺于茲，初名招提，后更名白馬?！边@些都說明白馬寺名字是演變而成的。無論是“白馬馱經(jīng)”還是“白馬繞塔悲鳴”，都與白馬有關(guān)，更有學(xué)者曾提出一個觀點，即白馬寺本身與馬沒有絲毫關(guān)系，乃是梵語蓮花的音譯，然后諧音并逐漸演變的緣故。蓮花梵語為padma，白馬的名字即據(jù)此而來。這也不無道理，因為蓮花在佛教中象征著圣潔，為佛教圣物。釋迦牟尼降生時便有蓮花相隨，當他成道時，曾繞樹而行，且步步生蓮。所以這種說法也自有其內(nèi)在的合理性。

      北魏時期，白馬寺一度非常隆盛，根據(jù)《魏書》卷一百十四《釋老志》中記載“自洛中構(gòu)白馬寺，盛飾佛閣，畫跡甚妙，為四方式。凡宮塔制度，皆依天竺舊狀而重構(gòu)之”，可以看出當時白馬寺寺院布局是以佛塔為中心的方形庭院平面布局。歷史上的白馬寺至隋唐達到鼎盛。此后幾經(jīng)戰(zhàn)亂興廢，后經(jīng)明代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的重修，大體上才奠定了今天的規(guī)模和格局?，F(xiàn)在的白馬寺為清康熙五十二年（1 713年）重修后的遺跡，寺址坐南朝北，為一四進長形院落，總面積約二百余畝。主體建筑分布在南北中軸線上，依次為山門、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毗盧閣等，兩側(cè)有鐘鼓樓、門頭堂、云水堂、客堂、齋堂、祖堂、禪堂等。

      白馬寺寺門外有石質(zhì)白馬一對，古拙樸雅，理所應(yīng)當被認為是古代遺珍，想來必定是東漢建寺時為紀念“白馬馱經(jīng)”而雕造，經(jīng)史料查證，這一對石馬乃是宋代舊物，完全與白馬寺沒有關(guān)聯(lián)，它們是被人特意搬運至此的。1932年。國民黨政府匆匆遷往洛陽，元老張繼平生喜好文物，對白馬寺也是情有獨鐘，他為了使這千年古剎名實相符，特意以十元大洋委托洛陽人楊一平和洛陽金石家郭翰岑將離白馬寺不遠處的石馬凹的一對白馬運至白馬寺山門前安置。而這對白馬的真正主人其實是北宋駙馬都尉魏咸信，這對白馬的原本身份是駙馬前的鎮(zhèn)墓神獸，此舉可謂近代佛教寺院文化的一段佳話。

      白馬寺寺門內(nèi)東西側(cè)圍墻邊有兩個青石鑲包的圓冢，乃是天竺僧人攝摩騰、竺法蘭之墓。值得我們駐足憑吊懷古一番。二人皆是印度高僧，梁《高僧傳》曰：“攝摩騰本中天竺人，善風儀，解大小乘經(jīng)，常游化為任”。竺法蘭乃天竺學(xué)者。與大月氏僧迦攝摩騰結(jié)伴前來中國，居于洛陽白馬寺。《四十二章經(jīng)》即由攝摩騰、竺法蘭共譯，這是一部佛教經(jīng)典語言的匯編，也是佛教流入中國的第一部經(jīng)。所以攝摩騰和竺法蘭二人堪稱我國佛教發(fā)展史上偉大的譯經(jīng)大師。

      大雄殿為白馬寺主殿，殿內(nèi)供奉著彩繪泥塑的釋迦牟尼像，還有迦葉、阿難和藥師佛、阿彌陀佛及諸菩薩的像。最為珍貴的當數(shù)排列于兩側(cè)的元代夾纻造像羅漢，元代夾纻干漆造像是極為難得的雕塑遺存，白馬寺大雄寶殿內(nèi)有二天將和十八羅漢的夾幺雕塑。在三主佛前左右相對而立者是二位“護法神”。左邊的天將像高2.17米，通座高2.75米。雖武將裝束，面容卻白皙英俊，顯得溫和文雅。右邊的天將像高2.1米，通座高2.71米，顯得勇猛暴烈。殿內(nèi)兩側(cè)殿壁前的神壇上的十八羅漢像，皆神態(tài)各異，個性紛呈，栩栩如生。

      大雄寶殿后有清涼臺，為寺之最高處，據(jù)傳為漢明帝劉莊讀書乘涼之所。毗盧閣更建于其上，東西配殿供奉的是攝摩騰、竺法蘭之像，所塑乃中國人的面貌，一年輕，一老成，更像是迦葉、阿難的造型，而全然沒有番僧或印度人的體貌特征，已經(jīng)完全中國化了，毫無疑問是后期中國匠人們的作品。

      白馬寺旁為齊云塔院，現(xiàn)在亦是佛學(xué)院，內(nèi)有齊云塔一座，高聳而立，俏麗而端莊，堪稱古塔精品。塔旁有“大金國重修河南府左街東白馬寺釋迦舍利塔記”碑石一方。由碑文可知此齊云塔乃金大定十五年（1175年）所建。且在此磚塔重建之前，此處原建有一座九層木塔，該木塔存在了一百五十余年后被毀，此木塔原建于宋，并非白馬寺內(nèi)建筑，而是在白馬寺旁新建的東白馬寺內(nèi)的高塔。

現(xiàn)在的白馬寺所予人的總體感受是它不同于一般的寺院，沒有迫人的煙火之氣，自身透發(fā)著一分古意、幾縷幽香……

      首先，一進入白馬寺，會立刻被它周遭所彌散著的那種氤氤氳氳、若即若離的“法香”所圍繞，縹緲而深遠，沉郁而又含蓄，忽而在前，忽而在后。透出那種作為一方大宗的從容，還有作為祖庭釋源的大度和風范。

      其次是花之芳香。一寺之中殿宇崢嶸，松柏蔚然成勢，古木掩映，清涼臺內(nèi)甬道兩旁遍植牡丹，雖然不在時節(jié)，只可見茂葉蔥翠可人，但立于這古柏林的靜穆中，面對一鋪碧玉可以遙想牡丹花開時節(jié)，聲動洛陽的盛景：游人如織、扶老攜幼、挈婦將雛，熙來攘往，好不熱鬧。有立于花前、相顧私語者；有呼朋引伴，繞行其中者。游人行于花間之時，天香染上衣裙，自是別有一番情趣。叢叢牡丹怒放于柏林之中，花之清香和著法香的熏蒸，在恬淡靜穆的虔誠中多了一份自然的清賞。

      縈繞于古剎之法香與花香中的，還有馥郁的果香。據(jù)《洛陽伽藍記》載，寺中曾產(chǎn)石榴：“浮屠前，柰林蒲萄，異于余處，枝葉繁茂，子實甚大?！鼻摇拔恫⑹饷?，冠于中京?！币灾劣凇暗壑潦鞎r，常詣取之，轉(zhuǎn)餉親戚，以為奇味，得者不敢輒食，乃歷數(shù)家’京師語日：‘白馬甜榴，一實直牛’。”就著這樣的典故，似乎那來自千年前的榴果的芬芳已然來到鼻端，縈繞不散。

      三香者為何？法香，天香，榴香也…